【镇魂/巍澜】无界 A02
⊙私设如山，随缘掉落更新。
⊙小说原作好看电视剧演员好看，OOC我的锅。
⊙CP：沈巍♥赵云澜，永远不拆不逆。
（我要开始瞎掰了！OOC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
＝＝＝＝＝＝＝＝＝＝＝＝＝＝＝＝＝＝＝＝＝＝
昆仑山。
夜晚的昆仑沉静安谧，山口的三十六远峰拔地群起，山势连绵起伏。黑夜里的山露雨雾影影绰绰地拢住那山谷河间，覆满霜雪的山尖巍峨耸立，遥指着云外天间。
赵云澜与沈巍跨出传送口，稳稳地落脚于昆仑山口的登仙石上。刚一落地，那片金叶便轻身漂浮起来，随着山风的拂过，绕着他俩转了三圈后一分为二，没入两人牵握的手背。
赵云澜一惊，还没等他作出反应，一缕空灵飘渺的声音像是悠悠地穿过广阔的天地、度过了漫长岁月后终于抵达一般，轻柔地落在他的脑海中。
“昆仑，好久不见。”
赵云澜怔然，一时间不知是否应该开口应答。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拨开了千万年流过的记忆长河，引导他抬起头，直至他清楚看见昆仑山巅上那挺拔的巨木。
沈巍握紧赵云澜的手，他也听见了这声呼唤，只是这个声音，他也是听过的。在那些他独自一人走遍昆仑山守候着天地的岁月里，在每次他寂寥站在昆仑山巅目眺众生的时光中，在他几欲撑不住狂涌的思念时，这个声音就会出现在他耳边。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总是出现在他快要失控的时刻，让他恍惚的清醒过来，点醒他记起自己应该要完成的事。
赵云澜反握紧两人交握的手，拉着沈巍顺着登仙阶一节一节地往神木的方向走上去。
“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我初生意识的时候，那时候我看着这世间的十万山河，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悲怆是为了什么，它告诉我，我是在哀悼圣父的逝去。第二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我接过女娲的责任肩负天地的时候，它只是轻轻的在我耳边发出一声叹息。第三次的时候是我在后土大封里元神即将消散，它对我道了一声好梦。上次我来昆仑，在众人面前进入神木里接纳功德笔的时候，它什么也没说。原来自恢复了记忆后，一直到今天听到它这声‘好久不见’，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时间原来过去了这么久。数万年了，世间历经过无数次风起云涌生死相接，它还是静静地守在这里，看着三界众生离苦得乐，不偏不倚。”
昆仑山间银装素裹，赵云澜感受到那越到高处越是凌厉的山风穿过结界后变得轻缓温柔。
金色结界在他们走上石阶时就出现在两人身边，散发出来的光芒如同千万年前的记忆里至刚至纯的光透过神木枝叶的间隙后洒下的那样温暖。
沈巍没有说话。感受着结界里熟悉的温暖，他想到了当年昆仑带着他游历尽世间的万水千山的场景，想到了在昆仑身殉天地前两人待在昆仑山巅最后那段时光。他没有去念起那段痛苦挣扎等候的岁月，现在他已经握紧了赵云澜的手，那段黑色的岁月，已经不足以让他痛苦和恐惧了。
金色结界保护着两人走完陡峭的登仙阶，阶梯尽头一株发出莹莹光芒的巨树就立在那里。
作为一株自天地初立就存在着的神木，漫长岁月的年轮牢牢地锁在它的身体里。数不尽的轮纹里潜藏着的是长久以来的过往岁月。它与天地同寿，见过盘古开天辟地时的壮景，也见过千万年来世间万物的升平盛衰。它见证了曾经的山河之主的成长和逝去，也见证了三界有因之魂皆可斩尽的鬼王大人满腔诉之不得的喜怒哀乐。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经遇了什么，它始终没有动摇地守在昆仑山巅，下达九泉，仰指九天。
它静静地立于天地之间，没有干预地等待，悲喜无声。
“好久不见。”
赵云澜伸手贴上神木苍老的树皮，上次以昆仑的身份来看它，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感知到赵云澜手心的位置，神木从树根里冒出两支细长的碧绿幼芽，一支轻柔地缠绕住他的手臂，一支俏皮地对站在赵云澜身后的沈巍挥了挥，仅有的两片小叶子像是在鼓掌招呼，抖擞个不停。
赵云澜笑嘻嘻地看着那支嫩芽耍赖皮，一副你快来快来的耍宝模样，觉得真是深得他心，伸出另一只手也一副耍宝样的招呼沈巍过来：“你看它抖得跟羊癫疯似的，你再不过来它非得把自己摇断了。”
“别胡说，我过来便是。”沈巍差点控制不住要上手捂住赵云澜的嘴了，他方才不过是看到神木，一时间心有所感没及时应声罢了。沈巍向嫩芽伸出手，一抹碧绿攀住他的手指。风吹来一阵金芒，闪现过后，两人的身影没入神木里。
神木温和的气息弥漫在周围，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赵云澜和沈巍的身影是发着光的，两人的空着的手上还缠着那支嫩芽。嫩芽的根不知在各处，它似乎一直在引导两人走向黑暗更黑处。
“这是大神木身体里辟开的一个空间，自我有记忆以来就知道的，只是大神木无大事从不让我进来。在我作为昆仑山圣的千万年间，也只进来过两次，一次是在初次神魔大战，一次是在不周山倒、我下山之前。上次功德笔现世时我还未恢复记忆，虽然被神木拉进去了，我那时去到的是神农借神木伪造的记忆空间里。现在想起来，那里和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相似，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赵云澜感受到周遭熟悉的气息，语气放缓，随着步伐的前进，一袭青衫曳地，长发束起挽在胸前，恢复了昆仑山圣的样子。沈巍看到眼前人身上熟悉的装扮，目光温柔，黑袍加身，宽大的振袖妥帖地垂在身侧。
两人一直握住的那只手合着金叶留下的光芒，在漆黑之中隐隐闪耀。
突然一团金绿的光团从上方缓缓落下，特有的温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神木，是真挺久不见啊。唤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啊？”沈巍地看着赵云澜语气熟练和漂浮在眼前的光团打起招呼，神色十分淡定，赵云澜既然认识这团光芒，那想必它就没有什么感知到有危险，也就不必紧张了。
“山圣、鬼王，自上次昆仑山一别至今已有数年未见。最近世间俗世颇为杂乱，听闻二位皆有奇遇，不知二位身体可还安康？”
“好的不能再好了！身强体健，吃嘛嘛香！哎呀，你什么时候学会人间这些客套话了？你不是不喜欢入俗世的嘛。”
“多谢神木关心，鄙下身体安好，并无不适之意。”沈巍微微颔首低眉，正身行礼。
赵云澜习惯性动作想要插兜，可是他现在身上这身长衫并没有口袋，左右两边手各自被占住了，空不出来，只能轻轻摆动那边被嫩芽拉着的手，问道：“这也到了你面前了，这枝芽应该可以放开了吧？这么缠着不是很方便，活动不开啊。”
嫩绿的幼芽缠着两人的手抖叶子抖的更加欢快，一听赵云澜说要它们放开，立马拒绝似地多缠几圈上去，一副就是不放开的样子。
沈巍看到这非常有灵性的幼芽，面露浅笑，觉着它挺可爱的。
大神木没有回应赵云澜的话。
它沉默了许久，道：“世间众生万物，因果相连。虽然封印在山圣元神里的记忆已经解封，但若非必要，昆仑本源的力量山圣以后莫再动用了。”
沈巍听到大神木所言，甚为惊诧。他没有再看那支嫩芽，一个巧劲儿把赵云澜揽回胸前，将自己的力量通过两人交握的手输入赵云澜的身体探查一圈，没有发现异样。他相信自己检查的结果没有出错，他也相信大神木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赵云澜恢复记忆和力量他是知道的，可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差错吗？
“神木此为何意？昆仑君的力量是有何疑问？神木，还请一解！”
“鬼王以身为祭，投身混沌大封，护住万生万物，天感其德，予以厚礼，使其生出三魂七魄，地府轮回因此重焕生机。轮回重建，鬼界正式成为一方世界，与人、仙二界相辅相成。天道降大功德，无外可与天地共行。”
“山圣今虽为镇魂令主，身体较于常人更为强健，但若想承接那被封印在记忆里的力量尚为勉强。昆仑之力源自盘古圣父的那柄开天神斧。当年圣父倒下后神斧落地，斧刃形成昆仑山脉。劈开天地的第一神兵，其凶戾三魂融入昆仑山脉。而脱于昆仑的山圣，力量继承了开天神斧的凶虐嗜杀，仅凭山圣此世一介凡人的身躯，使用昆仑君的力量只会折损寿数，更甚者元神也将受损，望山圣谨记。 ”
沈巍怔然，昆仑的元神是他亲手送入轮回，他亲眼看着昆仑历经世世轮回，过三善渡三恶，最终转世投胎成了赵云澜这个人。上次大封劫难过去后，两人相守的日子太过幸福，他竟没及时想到，昆仑山圣的力量何其大，仅仅赵云澜此时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的了？
“……”
赵云澜低头看着额角散落在青衫上的那缕长发，没有说话。
自他真正找回身为昆仑山圣时的记忆至今已有一年余。他今世虽为镇魂令主，可通阴阳，但身体终还是一介凡人，寿命至多百年。其实他多少已经猜到这个情况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说。
若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赵云澜，那他不会太在乎寿命的长短。可当他恢复了昆仑记忆，他便不愿意那样简单死去，他想和沈巍一起相守长长的未来，不愿意再让沈巍再苦等他下一世轮回。
“云澜，我……”
“神木，既然你会提到这事，想必是有什么相关的事要说吧。”
赵云澜轻轻挣开沈巍的手，头一点，示意沈巍冷静下来。眼下神木不会无缘无故挑明这件事，或许此事还有转机。
“然。”
光团忽然增大，金绿色的光芒四散开来，照亮了方圆百余米的空间。二人这才发现自己像是悬空走在了虚空之中，上方风过云涌，下方水面平整波纹潮动。短短百余米的范围内，整个空间自成上下循环，往来复始。
神木温和的声音不再，一道冷厉的威压从二人头顶上降下，强行镇住两人的动作。
“呵，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了。”赵云澜小声跟沈巍说到。他没有反抗这威压，轻声让沈巍放松身体不要抵抗，敛起长袖，行了个礼：“什么时候您也需要试探了？既然让大神木把我俩带来，此刻还遮掩什么，说便是了，我们自会听着。”
下方的波动的水面像是被吸引住，跟随力量的变化，飞向半空，形成一段文字。
“天道至下，众生至上。界通则众生兴，界覆则众生苦。机缘将至，生死一线，达之互往。破天门，慧及众苦，先天至圣可通行。择化大道之境，质仙人非为限。天介兆谕，妄进勿言，生死不息。”
光团金绿的光芒透过水字自由折射，文字顿时光芒四射。威压压制两人降下位置，与字迹平行。
“为什么仅仅召预我们两个？”
赵云澜看着眼前的文字，心有所感。看来神木先前所说的在天谕这里便能得到解答。
字迹更迭：“于众生相，化众生得。天地分封动荡，下封安实，上封仍还。上古洪荒，先天神魔竭尽，唯二人尚通。”
“您怕是老花眼找错人啦。就我目前这‘身娇体弱’的可怜模样，您确定觉得我可以做到而不是帮倒忙吗？”赵云澜耸肩，反正现在在场加他就俩人外加俩不是人，知道的不知道都知道了，也无所谓说出来了。
沈巍心中一痛，他不知道关于赵云澜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什么是他可以做到的。但只要有办法，他就愿意去尝试。
“非也，尔等最佳之选。一为混沌同源，一为神兵化魂，二者兼顾，事必成。今界门开，天门将至，机缘正好，以龙城限，破而后立。”
“龙城？诶不是，我怎么觉得龙城这个小地方挺招事儿的啊，三天两头就得出点事。按您那儿意思，龙城这地儿，跟您所说的，颇有渊源啊？”赵云澜也不知道龙城这个地方到底算不算倒霉，每次的事总能挂上点钩。
“机遇之地，缘份皆成。所求之事，此处方有生数。界门开之时，再下谕可知。”
沈巍看到想要的答案，不再犹豫：“若能满我所求，拼我所能又何妨。”
“善。”
水字随着金绿光芒的逐渐缩小，渐渐消失在半空中。赵云澜沈巍明显感觉到压制他们动作的威压随着字迹逐渐消失不见。
“山圣、鬼王，那枝芽吾赠予二位，虽然这幼芽年岁尚小，但若是脱离于吾也依旧能保留活性，不可拒只需收下便是。天道谕，求解之事未成定局，赠书面作解，并以收至其间。枝芽与吾同属，未来或将为二位、为三界指引一线生机。”
“嗯？一线生机？喂喂喂，什么意思啊？这天下不是太平了吗？轮回已成，三界应该恢复正常了啊？大神木啊，故弄玄虚是不对哒，能不能把话说得再清楚些？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猜啊，很费脑子的，我刚恢复记忆才没多久啊。”
赵云澜不懂，为何神木会说是三界内的一线生机。大神木这突然的发言让赵云澜一时间不知所措。
神木没有再说其它，支撑两人站在虚空的力量消失不见，凭空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罡风迎面而来，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卷着二人穿过上方的云层，去往更上面光明的地方。
二人手上缠着的嫩芽吸收了光团散发出来的光芒，颜色愈是碧绿莹莹，一瞬间各自长出五片金色鳞叶，怯生生地躲在芽尖两片绿叶之下。随着两人位置的上升，嫩芽细长的茎干自黑暗处断连开来，不断缩小再缩小，直至在二人手上缩成一圈碧绿的手环。
霎时间，只余下暗淡许多的光团在虚空之中若隐若现。
“若能一切顺利，那便足矣。”
评论(7)